巴西总统罗塞夫。
特梅尔。新华社发
在经过了长达20多小时的投票前发言后,巴西参议院12日凌晨投票通过了针对总统罗塞夫的弹劾案,罗塞夫将被强制停职最长达180天,副总统特梅尔将出任代总统。
55人投赞成票22人反对
参议院全体会议于当地时间11日上午9时正式开始,共71名议员在投票前进行了发言,过程持续了20多个小时,气氛相对平和有序。投票环节于12日凌晨6时30分进行,现场实到78名议员,参议长雷南·卡列罗斯没有参与投票,其余77名议员中55人投了赞成票,22人投票反对。此次参议院采用电子投票方式,投票结果数分钟内便揭晓。
按照规定,在此次投票中,这份由参议院特别委员会移交的弹劾报告只需获简单多数即可通过。
特梅尔表示将低调继任
参议院将于12日清晨分别通知罗塞夫停职和特梅尔继任代总统。特梅尔方面表示将低调继任,按程序发表就职演说,宣布一系列改革方案和政府改组。
罗塞夫在2014年底的大选中获得连任,2015年1月1日就职。但经济下滑和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不断发酵,巴西民众对政府的支持率锐减,反对派利用这一机会,指控罗塞夫政府涉嫌在平衡财政收支方面存在违法行为,在国会发动对罗塞夫的弹劾。
此次投票通过意味着针对罗塞夫的弹劾程序在参议院正式启动。接下来该案将进入预审阶段。鉴于目前巴西国内的呼声,以及国会众参两院的表决结果,作为巴西历史上首位女总统,以及卢拉钦定的“接班人”,这位巴西“铁娘子”的执政前景不甚乐观。
□关注
距离正式弹劾还有几步?
按照流程,参议院将于12日当天向罗塞夫发送离职通知,并向特梅尔发布出任代总统通知。随后,特梅尔将发表就职演说,出任代总统。
接下来弹劾程序还剩两步:进入预审阶段,参议院特委会将着手收集相关证据准备下一次全会投票,同时弹劾报告经总统自辩后进行相应修改,并递交参议院进行第二次全体投票。
如果弹劾案在参议院第二次全体投票获得简单多数通过,则参议院全体会议将在联邦最高法院主持下举行最后一次表决。届时81名参议员将逐个回答这一问题:“被告罗塞夫是否应被罢黜,8年内不得担任公职?”可以回答“是”、“不是”或者“弃权”。一旦有三分之二(54票)的参议员回答“是”,罗塞夫将被罢黜,由特梅尔正式出任总统直至本届任期结束。
这两次投票中,如有任何一次未能通过,则弹劾案即刻终止,罗塞夫立即复职。
巴西政局未来前景如何?
观察人士认为,罗塞夫停职后,巴西政府或面临全面调整,诸多不确定因素使巴西政局发展方向难以预测。即便罗塞夫被弹劾下台,特梅尔代理总统之路也难言顺利,因为其本人也面临弹劾风险。4月初,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马尔科·梅洛颁布法令,要求众议院接受弹劾特梅尔申请。
巴西参议员兰道夫·罗德里格斯认为,如果罗塞夫因平衡账目“罪名”遭弹劾,那作为副总统的特梅尔也脱不了干系,也应被弹劾。
罗塞夫之前曾多次表态,为捍卫民主和法制,她将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5月5日,罗塞夫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她遭受到不公正对待,弹劾她的理由在法理上根本站不住脚。她如果被停职,那只是意味着“战斗刚刚开始”。
劳工党参议员林德伯格·法里亚斯表示,罗塞夫被停职,“只是一场战斗的失败”,劳工党将继续“斗争”,避免罗塞夫最终获罪。另一位劳工党参议员温贝托·科斯塔则强调,劳工党将在国会和街头开展全方位斗争,如有需要,也会借助司法手段。
由此推断,巴西政坛的争斗不会因罗塞夫遭停职而告一段落,仍存在很大的变数。
□人物
巴西代理总统特梅尔
曾发表公开信对罗塞夫不满
出任巴西代理总统的特梅尔,1940年9月出生于巴西最大城市圣保罗,是黎巴嫩移民后代。他于1974年获得圣保罗天主教大学法律博士学位,1978年成为圣保罗市政府总检察长,随后自己开设律师事务所,出版过《宪法要素》等多部法学著作以及诗集。
1981年,特梅尔加入巴西民主运动党(巴西民运党),历任圣保罗州总检察长、州政府安全厅长等职务,1987年当选联邦候补众议员,1994年任联邦众议员,并成为巴西民运党在众议院中的党团领袖,1997年和1999年两次当选为众议长,2001年担任巴西民运党主席。
2003年,劳工党人卢拉任总统后,巴西民运党加入政府,但特梅尔本人未在政府中任职,2009年他再次当选为众议长。2010年,特梅尔作为劳工党总统候选人迪尔玛·罗塞夫的搭档参加大选并获胜,2011年1月就任副总统。
2014年,特梅尔与罗塞夫再度联手竞选,并成功连任。但是,在第二个任期内,两人之间、巴西民运党与劳工党之间都出现了明显裂痕。2015年底,特梅尔以发表公开信的方式对罗塞夫表达不满。在公开信中,特梅尔自称遭到边缘化,在罗塞夫第一个任期内几乎没有参与重要政策制定,只是“装饰性地”当一名副总统,被委派在国会推动表决议案或者解决政治危机。
这封公开信被外界视为两党决裂的前奏。随后,特梅尔开始为自己谋求更多权力,并支持弹劾罗塞夫。
特梅尔曾于2013年访华。他表示,希望巴中之间加强在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增进贸易、文化和科技交流。2015年6月,特梅尔在巴西利亚主持了巴中高层协调与合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认为在投资领域巴中双方开始新一轮合作的条件已经成熟。
如果罗塞夫最终被罢黜的话,特梅尔的任期将持续至2018年12月31日。他已经表示,不会参加下一任总统竞选。
□背景
弹劾案一度发生戏剧性变化
2015年以来,巴西国内经济形势不断恶化以及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持续发酵,使罗塞夫的支持率跌至个位数。巴西民众多次走上街头举行反罗塞夫政府示威游行。反对派利用这一机会,在国会发动了对罗塞夫的弹劾。
2015年12月2日,巴西国会众议院议长接受了反对派弹劾申请。弹劾罗塞夫的理由有两点:一是政府2014年的财政存在违法行为,主要为未经国会许可向国有银行举债;二是政府在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的调查上不作为,并试图掩盖内部存在的腐败问题。
弹劾危机的加剧使执政联盟内部分化加大。面对巨大压力,罗塞夫表示不会辞职。在众议院即将就弹劾案举行表决之际,罗塞夫说巴西正经历“一场政变阴谋”,她认为弹劾案是在她并未犯有渎职罪的情况下发起的,违背了宪法。
4月17日,巴西国会众议院以367票赞成通过了针对总统罗塞夫的弹劾案。根据巴西法律,在众议院通过后,弹劾案将接受参议院审议。4月25日,巴西参议院举行会议,组成特别委员会讨论弹劾罗塞夫的报告。5月6日,参议院特别委员会通过弹劾报告,交参议院全体会议表决。
5月9日,罗塞夫弹劾案是否继续一度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当日,巴西众议院代议长瓦尔迪尔·马拉尼昂签署决定,废止已获得众议院全会通过的对罗塞夫总统的弹劾案,并将它从参议院收回。这一决定在巴西政坛引发轩然大波,在遭到参议院的拒绝后又被迫宣布撤销。
“摆脱困境”是巴西最大挑战
巴西官方统计机构日前宣布,受大宗商品价格下跌影响,巴西经济去年萎缩3.8%,为近25年来最差表现。如果今年仍然不能走出衰退阴影,这将是1930年以来巴西经济首次连续两年衰退。
最新预测显示,巴西经济今年将衰退3.77%,通胀率为7.14%,失业率将达到9%。甚至有经济学家预测,巴西经济衰退将持续到2018年。如何实现政治稳定,“拯救”巴西经济,实现社会稳定,是巴西未来领导人面临的最大挑战。
特梅尔曾表示,出任总统后,他最主要的任务是恢复巴西经济增长,提升国家的主权债务评级,重建国际金融市场对巴西的信任;社会保障方面,特梅尔多次重申将保留劳工党政府推行的“家庭补助金”计划等民生项目。
另外,特梅尔还表示,将寻求削减部委数量,调整岗位设置,减少公共开支,寻求对部分国有企业实行私有化,减少政府对具体经济领域的干预。
不过,巴西《时代》杂志评论认为,特梅尔的改革方案中,养老金改革、劳工政策改革等措施都将遇到阻力,在减少部委数量、减少公共开支、推动公私合营等方面或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