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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乃中·青春记忆系列⑤青县大运河桥旁的磨坊

吴乃中·青春记忆系列⑤青县大运河桥旁的磨坊

我出生在大运河畔的河北青县,十八岁前几乎没离开过那里。我的童年、少年都是在那里快乐地度过,那里有我的玩伴、我的同学,我的美好的记忆。八零年离开家乡去外地读书,毕业后分配到外地就算离开了家乡。青春记忆系列,是我想家、想父母、想同学时随笔记下的小文。——吴乃中

吴乃中·青春记忆系列⑤青县大运河桥旁的磨坊

(编者配图)

“每当我在路上停下脚步,望着天空我都会看到你,每当我从荒芜的梦中惊醒,留着眼泪我都能感觉到你。每当我在路上停下脚步,望着天空我都会感觉到你,每当我从荒芜的梦中惊醒,留着眼泪我都能感觉到你,我思念的母亲,你是否还在我窗前等着我,我思念的母亲,噢、默默地默默地,像一颗挺拔的杨树-----”每次想起故去的母亲,就会不自觉地联想起大运河桥下那个磨坊。

五十年前,我们县城大运河上,连接河西、河东的木桥是那样简约、古朴。在河东一侧木桥引桥的北面,有一个磨坊,从早到晚磨面的声音就响个不停。紧挨磨坊东边,是一条蜿蜒曲折向北的小胡同,胡同虽窄,但却很长,基本和大运河堤伴行,贯穿整个李家镇北头直达唐家窑。引桥的南面,是我们当时俗称“老头铺”的小商铺。磨坊和“老头铺”隔路相对,默默地相互守候着。

母亲在近四十岁时生下我,哥哥姐姐都长我十几岁,因此我受到格外的疼爱,上学前就是母亲形影不离的小尾巴。六十年代中后期,粮食按粮本定量供应,哥哥、姐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每月供应的定量也就够吃二十来天,每月都要一两次到市场买些粮食。我家住在河东老火车站边的铁路宿舍,当时自发的粮食市场在河西老城里,就是老县中学西侧西门口的地方。每次我都跟在母亲后面,步行四五里地,过河去河西买粮食。

那时,各行各业正在割资本主义尾巴,自发的粮食市场处于半地下状态,交易都是在清晨进行。常有臂戴红箍,相当于现在城管的人,来清理市场。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种情况,这些人不管卖粮食的,他们常常躲在一边,待到买卖成交后,将买粮食的,连人带粮一起抓获。所以,每次买粮都像是一场战斗。每次,母亲都是买三四十斤玉米,成交后,扛起口袋就是一路小跑,我在后面不停地追赶。一般过了县中学,紧张的气氛就好一点了,跑到西街,进入大运河边挑水胡同时基本就安全了。母亲每次都是扛着粮食一气就到大运河桥旁。这离家就很近了,这时天也就是刚刚完全亮。那时,六七岁的我,看着气喘吁吁的母亲,一点忙也帮不上。

过了大运河木桥,就看到了路北的磨坊,每次,母亲都是把刚买的玉米,扛到这个磨坊。这家磨坊隶属于李家镇,紧挨路旁。不大的一间小屋,进门是一架地磅,正中是一台电磨,四周放着几个盛面的笸箩。有三两位中年妇女,母亲和她们很熟,每次称完分量放下粮食,我和母亲就回家了。母亲去干她那永远也忙不完的家务活。

那时,家里其实就在等着买来的粮食做饭呢,而那时的电磨房时常不能保障电力供应,什么时候能磨好,也就没有准。我就一次次去看看、问问我家的粮食是否已磨好,有时,需要跑三五趟,久而久之,我和这个磨坊的人很熟,和这个磨坊有很深的感情。确定玉米已磨好后,我就回家告送母亲,由母亲把玉米面扛回家。那时,哥哥、姐姐们有的已工作,有的读初中或高中,母亲怕耽误他们的工作和学习,从不让他们来做这些事。

自小学三年级以后,我就到河西实验小学读书,自那时起,每天就最少四次穿梭在运河的木桥上,每天听到磨坊里机器发出的吱吱扭扭欢快的歌声,偶尔夹杂其中女工们大声的说话声。每次,都自觉不自觉地朝磨坊里看上几眼。

后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经济形势的好转,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去自由市场买粮食的情形愈来愈少,再去那个磨坊的机会就更少了。以后,全国粮食市场放开,取消粮本供应,我也就再也没到过这个磨坊。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随着运河桥两侧街道改造,这个磨坊不见了,不知是搬到其他地方了,还是就此消失了。我没问过别人,也没得到过答案。

每当我想起母亲,就想起大运河桥旁的那个磨坊。

作者:吴乃中单位:河北省保定市第三中心医院

(本文为“大运河沿线八省市社科联+北京市网信办”联合主办的“我身边的运河故事”征集发布活动来稿。)

(责任编辑:梁云娇 CN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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