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期间,邓小平被下放江西。1970年11月,邓小平给中央写了到江西后的第一封信,特地附函,请有关同志如果方便就把他的书托运过来,可见他对书籍的爱护和珍惜。后来,这些书籍陪伴了他蛰居江西的日子,每日都读至深夜。邓榕在《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里饱含深情地回忆:“在孤寂的年代,靠着读书,可以疏解寂寞,可以充实生活,可以增长知识,可以陶冶情操,可以安静心灵。父母亲都喜欢看书,在闲暇的午后,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书,陪伴着他们共度岁月。”这段安静的读书岁月,邓小平读了大量的马列著作,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看书,边看书边思考,在院子里散步,不断地反刍着书本,思索“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最终在第三次复出后引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改革开放的新路。
从不掉书袋
邓小平说话平实、易懂,却往往或四两拨千斤、或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他说话从来不掉书袋,很少引经据典,但是读过的书也会在他平时的言行中偶尔引用。
《史记》记载了徐福奉秦始皇之命东渡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故事。1978年10月,邓小平访问日本,就把访问日本、学习日本发展科技的经验比作寻求“长生不老药”,既幽默而又贴切巧妙。当时,他与6位在野党的负责人恳谈。在座的很多都是邓小平的老熟人,如公明党的竹入义胜、民社党的佐佐木等,之前都访问过中国,因此大家谈得很轻松、高兴。邓小平大概是想起徐福的故事,寒暄过后就把话题一转,幽默地说:“听说日本有长生不老药,这次访问的目的是:第一交换批准书;第二对日本的老朋友所做的努力表示感谢;第三寻找长生不老药。”话音一落,在座的就爆发出哄堂大笑。之后,他又愉快地补充说:“也就是为寻求日本丰富的经验而来的。”邓小平的话诱发了日本各党领导人的幽默感,一时间,屋里谈的尽是“关于药的话题”。竹入义胜笑着说:“(长生不老的)最好的药不就是日中条约吗?”佐佐木接过话头:“日本正处于药物公害,最近对中国的中草药评价很好。”对此,邓小平接话:“由于山区都在进行开发,草药也不大容易弄到了。所以,最近在进行人工栽培。”
对一些外国名著邓小平也信手拈来。1986年10月28日,邓小平会见来访的冰岛总理斯坦格里米尔·赫尔曼松。会谈中,邓小平说起自己早年看过的一本书,他说:“欧洲一个著名的文学家写了一部小说叫《冰岛渔夫》,我在20年代时就看过,了解到冰岛人民当时的生活条件相当艰苦。”随后他感叹:“现在你们干得很好,发达起来了。”《冰岛渔夫》只是一部篇幅不长的小说,描写了世代打鱼的渔民,每年要在冰岛海面度过漫长的时间,经常葬身海底的悲惨命运,而邓小平广博的知识让客人很是吃惊和佩服,这完全来自他孜孜不倦的读书生涯。
还有一次,邓小平会见前苏联客人的时候,谈到农业问题,邓小平随口就提起肖洛霍夫的书《被开垦的处女地》。这是一部长篇小说,描写二十世纪30年代前苏联农业集体化运动,邓小平也看过。(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