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上第一堂旱地冰球课的时候,他就和家长们说:“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孩子都交给我。”父母们当然不放心,孤独症孩子的特点是交流障碍,听指令,还打冰球,这几乎不可能完成啊。他们坚持要在场,不然孩子发脾气控制不住怎么办?当然,他们也担心教练生气了打孩子怎么办?罗犇则坚持说:如果这俩小时你们家长不能得到自由,那我的训练有什么意义呢?第一堂课就这么开始了,门内罗犇教孩子们进行简单的列队,孩子们不知道他是谁,对他的指令是“不听,不看,不理”,他只好不停地满场抓孩子,而被关在门外的家长们一脸焦急地趴在窗台上恨不能冲进去。
第一堂课下来,所有孩子的名字和特点罗犇就都能说出来,家长们感受到了他的聪明与智慧。有几次课来了几个志愿者说要帮忙,结果孩子经常情绪发作,这让志愿者们害怕打了退堂鼓不再出现,但是罗教练从来不害怕,他安抚孩子们的情绪,能控制住他们的暴躁,这是罗教练在2016年业余考下了心理咨询师后的学以致用。
青春期的孤独症孩子终于知道了牵手交流。 摄影 赵天华
家长和孩子们给罗教练绝对的信任。如今,孩子们跨过了交流障碍,通过冰球建立友谊,在训练之余,几个人一起牵着手散步。每周六的这俩小时更是家长们惟一放松的时候,孩子们全都由罗犇一人管,家长们聚在一起交流心得,甚至出去一起坐下来喝茶放松,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中国精协孤独症家长服务协会黑龙江工作站委员会主任白涛说,孩子们的变化是非常明显的,不只是球场上的进步,她的儿子在冰球课后,回来开始做家务了,扫地、刷碗、煮面条、叠被子。孩子的进步甚至也带动了家长的进步,一个孩子的爸爸曾经有严重的抑郁症,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后来,家长们鼓励他带孩子参加冰球队,孩子的进步治好了爸爸的抑郁症。
罗犇说,每周孩子们都不可思议地进步,他要感谢他们带给自己的快乐。 摄影 赵天华
孤独症患者的家长比孩子更可怜,这是罗犇的感受。长时间的相处,他把自己深深的同情变成了实际行动,去关心关爱他们,去倾听他们的需求。
家长们说起了国外的经验:大龄的智障或孤独症患者有专门的手工作坊、庇护工厂,做些力所能及的手工,或者让在某些方面有突出才能的孩子发挥特长,父母们将来离开之后能养活自己。他们四处呼吁奔走,希望政府或社会启动这样的项目。在网上搜索相关呼吁文章竟然能搜到23万篇,从政府到民间团体,从官媒到自媒体。
语言是矮子,行动是巨人,反复呼吁并没有见到太大的成效。给孤独症的孩子们建立手工作坊,甚至庇护工厂,想想就很难,是吗?媒体也说:需要政府和整个社会去……
罗教练又变身手工老师,寒假的时间和金钱都奉献给孩子们。 摄影 赵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