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母表示,按照上述标准,补偿款只有50万元,连修房子欠下的债务都无法偿还。村干部曾通知她工作人员要来量房,但她认为补偿标准太低,而且没开全村大会,没有同意。
同时据范华培的家属说,范华培家的租户们因为之前将房租提前交了,范华培将租金用于偿还债务,因为拆迁要求退租,导致范华培根本没钱退租,这让他很着急。
范母说,儿子性格比较直,“一条道走到黑”。之前他多次抱怨,官方的政策是拆迁户不同意不能停水停电,应该先安置,后拆迁。
薛岗村拆迁指挥部张贴的“重要提示”显示,截至4月26日,薛岗村已有90%的群众开始搬家。范华培属少数还未搬迁的拆迁户。多名薛岗村村民说,有关部门采取早签补偿多以及大喇叭广播、停水停电等扰民方式,因此许多村民都签了协议。
对于拆迁情况,澎湃新闻致电薛岗村村委会,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惠济区区委宣传部工作人员则婉拒了采访。
血案
范华培的母亲说,其实他们家已经准备搬离,她5月10日拿到了临时住所的钥匙,一家人准备搬出去住。房子是范华培姑姑家的,他们只需要交水电费和物业费。此前因心梗住院的范父,当日也被接出医院。
家属说,拆迁开始后,范华培家经常断水断电。范家有租户也证实“有时一周要停水停电两三次”。多名薛岗村村民也证实,一个多月以来,村里经常断水断电。“有时候你去问,他们就说电缆被施工弄断了之类。”有村民说。
因为是电子门,停电后租户进不来也出不去,只有范华培家人拿钥匙才能开。范华培家一楼的电闸,曾丢失一次,范华培赶回家发现并不是停电而是电闸被破坏,随后将电闸移到了二楼。停电对范家影响很大。
而郑州晚报等当地媒体5月11日的报道曾援引一位村民的话称:“供电部门早在5月9日就在网上发布了停电通知,薛岗村高压线需要更换,从5月9日6时到20时停电14个小时。‘根本就不是范华培所想的针对他一家停电!’”
同时,拆迁还导致范华培和在村里任村委会主任的堂哥关系闹僵,堂哥曾劝他搬迁,但遭他拒绝。
范母告诉澎湃新闻,范华培与当村委会主任的堂哥关系比较好。堂哥因糖尿病住院时,范经常去医院照顾他给他洗脚。拆迁开始后,村里有许多人在骂他堂哥,连带着把范家人也骂了,范很介意。2016年正月十五,范与堂哥谈了这个问题,中间起冲突,范华培用凳子砸了自己的头。
5月10日8时,有租户曾碰到范华培,“当时他去上班,和我打了招呼,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8时51分,范华培在家庭微信群发了一条调侃“迪拜乞讨月入几十万”的笑话:“终于到了!累死我了,刚来发现碗没带……”
范华培的同事回忆,5月10日范到公司,情绪没有什么异常。13时多,范吃完午饭回到公司,正打算躺到沙发上休息时,接了一通电话,随后下楼,同事们就没有再见到他。
范所在公司一名主管对澎湃新闻说,5月10日中午,范华培曾与朋友王国林一起喝酒,王国林事后告诉他,当天他与范华培以及另一人共喝了24罐听装啤酒。该主管说,范华培酒量不错,一人能喝掉一箱听装啤酒。
澎湃新闻致电王国林,其妻称,王已做过笔录,细节不便再说。
薛岗村一位餐馆老板告诉澎湃新闻,5月10日下午他曾看到范华培,当时范向一辆白色轿车里装了一些东西,随后开车进了自己家的巷子,“车开得很稳”。
一位村民在接受《郑州晚报》采访时说,5月10日16时30分,范华培开车回到薛岗村。范听说家里停了电,以为有人故意针对他就特别生气,情绪也激动。看到路边正在维修的钩机,以为是钩机断了他的电。上前质问并从怀里掏出尖刀,随后钩机司机王威强倒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