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走访东莞近20家酒店宾馆,多家酒店前台表示入住率有不同程度下滑。
厚街一家星级酒店前台表示,客人入住率比扫黄前下滑约30%。记者在常平、黄江一些星级酒店门口发现,夜间只有少数窗户亮灯。
商务酒店也受影响。黄江一家商务酒店负责人表示,扫黄前一些客人会带小姐开房,但现在这样的一个月未见,还不时有协警来查。
一些大型经济型连锁酒店客流却有提升。一家连锁酒店工作人员分析,他们只提供住宿,而不是“玩”。
3月11日晚8点,常平镇天鹅湖路,路旁“禁止黄赌毒”、“涉黄惹祸水”的标语比酒店霓虹招牌更醒目。小吃店老板陈东(化名)指着旁边的天鹅湖酒店及不远的帆船酒店、五月花会所说,现在每天都有民警、协警过来检查,“这些地方现在都没人了”。
当晚9时许,两个协警骑着摩托来到天鹅湖酒店门口,他们对记者说“是例行检查”。同样场景在万江、厚街记者也多次见到。“每个镇都这样”,一位当地民警说。
一名协警表示,自己经历数次扫黄,每次都大同小异:酒店会所挨个查,询问登记在住人员,而每次都不了了之,不知这次何时是个头,“这样扫不是有效的办法”。
暗娼:“妈咪”小巷里拉生意
据报道,3月12日东莞市纪委会议透露,扫黄一个月来,纪委共出动39人次对全市32镇街进行暗访,发现个别城镇仍有暗娼。
记者采访也发现此种现象。3月11日晚,在常平街上一块“住宿”招牌下,一靠墙女子低声问记者:“老板,玩不?”记者正欲攀谈时,远处开来两辆警用摩托,该女子迅速转身走开。
次日,在摩的司机阿诚带领下,记者在厚街一小巷里见到了“妈咪”阿英。
阿英表示,自己原本在桑拿里有十来个小姐,但最近查得严,她们大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长得都还行”,但费用要比平时高。“你也知道现在什么个情况,500块钱,要做现在就带你去。”阿英透露,这一个月,她断断续续接了五六笔生意。
阿诚对记者说:“要她们转行难,习惯了一个月赚上万,谁还愿意去工厂上班?”
东莞市一警员阿荣表示,根据历次扫黄经验,暗娼都难以完全扫掉,一方面不好发现,另一方面警力有限,很难100%搜查覆盖。
东莞市纪委表态,扫黄暗访仍将持续下去。
外围:小姐寄养宠物无人认领
“连个小姐都见不到”,出租车司机老刘以前经常开通宵,现在一过零点就收工。头个月他只收入3000,而扫黄前至少有6000。
开了十来年出租,经历数次扫黄,老刘说,过去每次都是“最强扫黄”、“史上最严”,“扫一扫,关几家小桑拿,抓几个小姐,很快就恢复。”老刘想等风过了再看看。
3月11日晚8点,常平镇天鹅湖路亮着的霓虹只剩下平时一半,霓虹灭掉的店铺上几乎都贴着“旺铺转让”。
陈东(化名)的小吃店霓虹也没开,“开了也没生意,不如省点电。”以往,小姐和嫖客是这条街上商店的主要客源。他暂时不作关门打算,“大家都在熬,都觉得形势会有变好的那天。”
街上甚至能听到300米外的狗叫,摩的司机阿锋介绍,“以前全是车和人,还有站街小姐,现在狗叫声都刺耳。”一家宠物店负责人介绍,店里的泰迪、金毛是扫黄后一些小姐拿来的,但一个月过去,宠物主人仍不见踪影。
天鹅湖一家化妆店的小美从没这么闲过。过去她从下午到傍晚,“像工厂流水线”一样为小姐化妆。“老板也没说要不要继续,反正就耗着。”
原本同样时间,50公里外厚街商贸中心三楼,一波又一波性感的年轻女孩带着倦容坐满各个化妆摊的座位,她们多数时间面无表情不说话,除非对妆容不太满意。3月14日下午,一个化妆摊主看着空空的座位,“连熟客都没来了。”
新京报记者 林野 东莞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