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之前,公司用在会后订酒店的费用,平均一个月有10万元。“2013年年初以来,会后安排酒店、订餐的次数比以前少了一半,花销也比以前少了差不多一半。”常先生说,需要公司安排用餐的,主要是到公司考察的上级主管部门官员,以及与公司有合作项目的地方政府工作人员。
常先生说,2012年,几乎所有来公司开会的人员,会后都会给安排到星级酒店用餐,外地来京的要安排入住,还要准备“纪念品”。平均一个月有20多次,有时候一天两三拨人,但“反腐”之后,到外面吃饭的次数几乎少了一半,留下住酒店的几乎没有了。有时,一些人开完会后就走了,如就餐则安排到公司食堂吃自助餐,一顿15元。
以前订餐前,领导很少跟常先生说要控制花销。对董事长出席的宴席,“排场都会搞大一点。”但“反腐”之后,需要外出订餐时,董事长会明确交代,总花销不要超过多少钱。“吃饭前,我会告诉酒店前台哪些菜不要上,纪念品干脆全部取消”。
■ 个案
酒店礼品店生意“跳水”被迫关门
“最高的时候一个月能有七八十万元的流水,2012年10月开始走下坡路,最低的时候一个月1.3万元。”去年6月,邹筱月(化名)关闭了自己开在湖北武汉一家五星级酒店内的礼品店,她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像她这样的店铺基本上都赔了。
邹筱月介绍,因为身边有朋友在酒店里开服装礼品店“挣了大钱”,她在2009年花29万元盘下朋友其中一家店,进入到这个行业。销售的商品包括高档男装、女装、行李箱包、皮带、冬虫夏草、香烟等。
在邹筱月店里销出的商品以公款消费居多,顾客包括电力系统的煤炭行业,还有政府部门。“我们这个行业是暴利,1万元的生意只有两三千元的成本。”邹筱月说,生意好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卖出40多件衬衣。
她回忆,这批男士衬衣是一个政府部门的人以“会务”的名义买走的,单件价格超过了2000多元。因为缺货,当晚只能坐着动车去外地调货,最终在第二天把货交到了买家手中,一单下来就是8万多元。“钱挣得很爽。”
2012年夏天的时候,邹筱月的店里每天还能进账七八千元,直至当年11月,她发现生意开始难做起来。“到了2013年,就更难生存了”。
去年开春,邹筱月店里的礼品基本卖不动,最低的时候月收入只有1.3万多元,而店面租金要8500元,她店里的四名营业员工资全是倒贴出去的。“我开始还在找问题出在哪里,换营业员,换店面装修,都没用。”
据邹筱月透露,去她店里买东西的基本都是公款消费,她给开出的发票都是商务费、住宿费、会议费等,“客人要什么我就给开什么票。”
但去年她发现,店里开出的发票减少了很多,有的月份完全没有开出发票。“不会像以前那样老有人发短信给我说要开什么样的发票。”
撑到去年5月,邹筱月手上压了30多万元的货。最终,她以5万元的低价将店转让了出去。
邹筱月说,她认识的同行现在基本都赔钱了,其中一位朋友,从最风光时的10多家店,到目前仅剩6家艰难维持,且都到了面临关闭的境地。“他们也和我一样,基本都快要破产关门了,都在寻求今年转型或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