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通水,北京等受益城市“喝”上了长江水。不过,通水后,也出现了一些质疑工程失败的声音。昨日,负责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设计的全国人大代表、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刘雅鸣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她表示,“南水”的水流在控制之中,通过大黄鸭的速度来判断南水北调工程失败,这是不成立的。此外,长江水量并未告急,近几年水偏少一些,但属于正常波动。
谈南水北调
“南水”水质达二类水标准
新京报:去年底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通水,目前进展怎么样?
刘雅鸣:通水现在看是顺利的。去年一开始丹江口水位不够,是有些担心,调水第一年为了把清水送到北京,湖北、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做了大量的工作,把水库水位抬高,后来,当然老天爷也“讲政治”,到8月下旬的时候来了一阵水,水蓄起来了,水质非常好,达到二类水标准。
新京报:通水后,网上有人通过央视报道中大黄鸭的流动速度判断不会有多少水到达北京,这样判断准确吗?
刘雅鸣:南水送到北京,可不是像洪水一样滔滔不绝流的,那样河流还受得了吗?毕竟调水是通过渠道,慢慢流过去的,而且是根据北京的需求进行控制,什么时候流、流多少水都是要调节的。通过大黄鸭的速度来判断南水北调失败,这是外行,不能这么判断。
新京报:水通了应该只是开始,老百姓更关心的应该是水质,现在看水质如何?
刘雅鸣:现在水质基本都是二类水了,水源地保护,很早就在做水土保持工程,沿线各地政府也做了很多措施,减少污染排放。当然任务还很艰巨,有着发展跟供水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地方政府做大量的工作,不能掉以轻心。
谈长江水量
水量正常 不存在过度调水
新京报:近几年,不时有消息称长江水少了不少,长江的水量是否告急?
刘雅鸣:其实是正常的,水资源量都有周期性的变化,近几年水偏少一些,但属于正常波动,可以通过控制性工程的梯级开发加强管理。
有的区域比如丹江口,因为要蓄水保证供水,下泄流量少了,襄阳、仙桃等地区可能感到水资源特别紧张,但这些地方本来就是鄂北的“旱包子”。我们会针对这些地方采取鄂北水资源配置工程,用汉江自己的水补汉江,也对水库等进行调蓄,满足这个地区老百姓的生产生活用水。这个工程马上就要实施了,正在做前期工作。
新京报:此前,住建部原副部长仇保兴曾撰文说,目前很多城市采用外部调水的办法解决水资源紧张的问题,是“拆东墙补西墙”,不经济且对生态环境影响大。你认为目前我国存在过度调水的情况吗?
刘雅鸣:他讲的是不能随意调水,哪个地方缺水首先要挖掘节水的潜力,不能简单地从其他地方调过来。这是对的。水利部非常重视科学的工程规划,加强水资源管理,包括实行了最严格的淡水资源管理制度。我不觉得有过度调水的趋势,有些地方应急调水需要靠工程措施实现,但并没有过度。
谈三峡工程
三峡对自然有影响但工程利大于弊
新京报:除了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之外,长江水利委也参与了三峡的设计,对三峡工程如何评价?
刘雅鸣:三峡工程是必须的,它功不可没。建成后首先防洪,200多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每年拦蓄洪水。而且大坝建起来后,每年发电900多亿千瓦时,这么多的清洁能源,不是煤电,是水电,这是多大的贡献。此外,三峡对鄱阳湖、洞庭湖在非汛期进行补水,保证了中下游库区的用水。
新京报:不过三峡工程这些年来也造成了一些影响,回过头看,你觉得当年的论证是否完善?
刘雅鸣:客观说的确造成了一些影响。三峡工程建成后,清水下泄,严重冲刷河床。人类活动对自然有影响,毕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那么就根据新的情况加大河道整治,进行控制,保证航道安全。任何工程都是有利有弊,就看是利大还是弊大。
三峡和南水北调工程,这么大的国家工程,都是经过充分论证的。三峡都是人大开会通过的,论证几十年,多少代人,从孙中山开始就有了高峡出平湖的设想。三峡工程的确解决了长江防洪问题,上世纪50年代大水的时候死了多少人,1998年的大水也让当地老百姓刻骨铭心,要彻底解决洪水问题,不修大坝是解决不了的。
新京报:上世纪末的时候,大家的确对大水印象深刻,但这些年来,似乎说的更多的是水不够用了。
刘雅鸣:防洪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这些年,有了三峡,一般下泄流量也就是每秒4万多立方米。最多的一年是2012年,洪峰最高达到每秒7万多立方米,但出库流量只有4万多,这意味着剩下的洪水都拦在库里了,下游的防洪压力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