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没有见过太阳
若不是要写这篇文章,我大概永远不会看这个节目。
不是装逼,而是我觉得很残忍。
这个节目是《变形计》。
最近一次它上热搜是因为城市少年被农村妹妹整哭的一段视频,被称为“《变形计》史上最搞笑的一段视频”,这种宣传方式果然骨骼清奇。
陈新颖,一个从叛逆少爷变身受气怂包的城市少年,父母离婚一个月后才告知他。画面里,陈新颖把前来喊他吃饭的母亲从房门推出去摔倒在地上,“她活该”,陈新颖一遍一遍说。
他在流连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霓虹灯里,就是不愿意回到家里。
当陈新颖来到农村,却被妹妹张水丽花式折磨。变形才一天,他就哭着对镜头说:“我人变好了,但是却疯了......”
紧接着而来的第二位主人公张迪,由于不愿意上交手机,一来就跟节目组编导杠上了,砸行李砸伞砸一切能砸的东西……
在《变形计》里,这样充满矛盾冲突和喜剧张力的片段比比皆是。虽然节目借这两位主人公之口一直强调“没有剧本”。
曾任《变形计》制片人的谢涤葵(《爸爸去哪儿》总导演)说:“设计任务,真实记录。”这就是《变形计》的野心之处,它不仅是记录,还要介入。
《变形计》膨胀的野心
既然是电视节目,就要考量收视率。没有矛盾就制造矛盾,没有冲突就制造冲突。
记录这个词太平淡了,要想剧情能够变得波澜起伏,编导可谓功不可没。
根据《变形计》的规律,城市孩子到农村后一般发生如下事情:受到热情招待(主人常常会杀一只鸡);干农活;因不堪生活艰苦逃跑;在学校与老师或同学打斗;闯下大祸;为弥补打工挣钱;最后落泪醒悟,表示变形成功。
GQ杂志曾对参加过《变形计》的三位少年进行了后续采访,城市少年施宁杰对“变形”完成得尤为精彩。
从节目画面上看,那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施宁杰一脚踢飞凳子,踹烂了桌子,最后找来一个锤子,把家里的桌椅挨个儿砸了个稀巴烂。
有一天节目组要求他给王多权洗头,他对此很抵触。节目组的编导却展开一轮轮的威胁:“你不洗,这辈子就回不去了,你就在重山的包围当中等死吧。”一副“你怎么样,你生气呀,你生气也没有用”的样子,不停地挑衅,无限地刺激。
“这都是节目组逼的。”施宁杰说。
而在新一期的《变形计》中,同样的画面也曾出现在张迪身上。没有任何预兆,张迪突然将家里的床单愤怒地剪碎烧掉……
而曾为《变形计》栏目组引荐乡村小学的支教老师更是在节目播出后,控诉栏目组几大罪状。
编导将寻常发生的事情强制加上前因后果,甚至将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剪辑到一起,一次制造矛盾亦或是感动。更有甚者,栏目组会加以引导,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素材。
比如城市少年砸了家之后要打工赚钱,编导将他带到一条街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他提供工作——除了一个煤矿老板。少年将下矿挖煤赚的一点微薄的钱送给农村的父亲。
故事不仅感人,并且充满了救赎感——当初农村的父亲就是因为下矿井才残废的。
和节目组待了半个月后,施宁杰总结了一个经验:“节目组要你坏的时候,他就会刺激你,激怒你;要你好的时候,你就看到导演们焕然一新了,‘我觉得你今天非常棒’,‘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你要做一个好人’,这样不停灌输。”
所谓“变形”,只是想要你坏的时候,就展现你坏的那一面;想要你好的时候,就展现你好的那一面。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
整个节目就是一场盛大的谎言。节目组为了赚足眼球和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地刺激这些情绪不稳定的少年们,对少年们的心理健康真的没有影响吗?又是否会误导电视机前的观众呢?
走在一条路上的少年们
为什么城市少年被节目丑化成这样,还源源不断有人报名参加?
只能是,节目和少年们各取所需。
新一期的少年们都有不少诸如“早知道这么苦我就不报名了”的怨念。不想吃苦,不想变形,那么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暂时不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看这些曾参加过《变形计》的少年们。
占据《变形计》最帅主人公排行榜top1的李宏毅前段时间参加北电艺考就上过一次热搜。从一个因吃不了苦而退出韩国造星公司SM练习生计划的叛逆少年,到如今出单曲、演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等、拍网剧、微博粉丝从40多个到704万的网红,这一切都是《变形计》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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