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保姆纵火案”宣判：驳回上诉 维持死刑原判

杭州中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后择期公开宣判

鉴于案情重大，合议庭评议后将提交杭州中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择期公开宣判。

接连降雪，让杭州的温度在夜间降到了零度以下。2月1日早晨9点02分开庭，至昨天晚间8点50分结束，庭审接近12个小时。重新开庭审理的地点仍然是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这里离林生斌、朱小贞此前居住的绿城蓝色钱江小区，直线距离只有500米。

法院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从各地赶来的网友等了一整天，想给林生斌和他家人一些支持。

昨天的庭审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被告人莫焕晶因长期沉迷赌博而身负高额债务。2016年9月，莫焕晶经中介应聘到被害人朱小贞、林生斌家中从事住家保姆工作。2017年3月至6月间，莫焕晶多次窃取被害人朱小贞家中的金器、手表等贵重物品进行典当、抵押，至案发时，还有评估价值19万余元的物品未赎回。莫焕晶还编造买房等虚假理由向朱小贞借款11.4万元。上述款项全部被其用于赌博挥霍。

6月21日，也就是案发前一晚，莫焕晶又用手机上网赌博，输光包括当晚用被害人家中一块手表典当所得款项在内的6万余元。为继续筹措赌资，莫焕晶决意采取放火再灭火的方式博取被害人的感激以便再次开口借钱。

根据被告人莫焕晶昨天的陈述，她于6月22日凌晨4点55分点燃客厅一本硬皮封面书，她说当时书不太好点燃，只有一道红色的火线就扔在了沙发上，自己趴下找报纸等更易燃烧的物品，过程中书本引燃客厅沙发、窗帘等易燃物品，火势迅速蔓延。

公诉人表示，朱小贞及三名子女困在火场中吸入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火灾还造成该室及邻近房屋部分设施损毁，损失价值257万多元。

法院认为，被告人莫焕晶在居民住宅内放火，致4人死亡和重大财产损失，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被告人多次盗窃他人财物，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以放火罪、盗窃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辩论焦点一：莫焕晶的作案动机及案发后是否主动施救？

围绕着证据材料，控辩双方及受害方代理人，就莫焕晶的作案动机及案发后是否主动施救进行了辩论。

受害方代理人林杰说：“我们认为构成放火罪，因为主观上，她为了放火准备了很多工作，她的目的也是追求放火，案卷里也完全反映出她是为了追求放火的效果，她符合主客观上放火罪的要件。另外，确实在这样一个小区的范围楼层里危害了不特定人员，这符合放火罪的特征，公诉机关对放火罪的定性没有问题。”

在经历此前辩护律师党琳山退庭风波之后，此次，莫焕晶的辩护律师由杭州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两名法律援助律师担任，其中一位是杭州市律师协会刑法专业委员会主任王小辉。他认为，从证据材料来看，莫焕晶与朱小贞一家平时关系很好，没有造成人死亡的主观恶意，同时事发后采取了一系列救火行动：比如曾经摁下墙上的火警按钮、让保安赶紧救人等。

但受害方代理人不认可莫焕晶及辩护人的意见，并提出增加故意杀人罪。代理人林杰说，被告人莫焕晶自己供述4点55分点火，随后朱小贞发现起火，让她报警，根据报警记录，莫焕晶在5点10分才拨打了报警电话，在案发之后，她没有积极有效的救援行动，放任火势蔓延。恳请法院判处莫焕晶死刑立即执行。

辩论焦点二：物业消防是否存在责任，能否因此减轻莫焕晶罪责？

除此之外，双方的控辩焦点还在于：物业消防在灭火救援中是否存在责任？是否能因此减轻莫焕晶的罪责。

庭审过程中，公安部灭火救援专家伍和员在内的两名有消防专门知识的人出庭作证。内容包括火灾扑救、火场救援及消防设施中的专业性问题。针对法庭提问，伍和员表示，在火灾扑救中，应该开启室内消火栓灭火，如果供水方面有问题，泵房加压；如果水压仍受影响，要用消防车向消火栓水泵接合器供水，这一动作也无效之后，才是用消防车铺设水带救援。

公诉人出示了包括两名参与救援的消防员、物业工作人员、现场勘验人员等在内的证人证言，显示在救援过程中，小区配备的室内消火栓压力不足，无法对火势进行有效打击，内攻推进困难。在启动消火栓泵和消防车给消火栓水泵接合器加压后，水压均无明显变化。最后，指挥员下令沿楼梯蜿蜒铺设水带。

但是，公诉人认为，物业管理方面的问题与莫焕晶的犯罪后果之间，不存在刑法上的因果关系、不影响本案定罪量刑、不能减轻莫焕晶的刑事责任；本案不存在消防救援不力的情形。

林杰认为，整个庭审过程比较公正公平的保障了各方的权利：“庭审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双方的表达比较充分，并且庭审过程中也有专家、证人，还有勘验的证人接受质证，庭审是比较公开公正的，整个庭审程序基本能够保证控辩双方、被害人、代理人表达各自的观点、意见。”

在最后陈述中，莫焕晶双手撑住椅把站起，她说，向林先生一家道歉，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但真的没想伤害朱小贞及三个小孩，因为自己的行为造成他们的损失，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家人，也对社会造成影响，她愿意接受法律给予的制裁、认罪、悔罪。

尽管昨天林生斌尽力控制情绪，但还是出现两次波动。第一次在法庭调查环节，他向莫焕晶发问：“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全家人对你这么好！”莫焕晶说了两个对不起，林生斌回：“对不起有用吗？”第二次在下午2点28分，公诉人出示120急救证言时，听到妻子和孩子被发现没有生命特征，他哭着用桌上的水杯砸向莫焕晶。因无视法庭纪律，林生斌被要求带离法庭。

昨天晚上十一点，穿着白衬衣、黑色西服的林生斌最后一个走出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