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夏宗伟回忆狱中过年:洗冷水澡看得她们直打哆嗦)
这是牟其中18年来第一个在外面过的元旦,再过20多天,他将迎来出狱后的第一个春节。
在距离2017年的最后20分钟时,夏宗伟在个人微信公共账号中发了一篇文章《我为什么回答不了牟其中去哪儿过年》。
1999年夏宗伟受“南德案”牵连,在看守所度过两年。此后的16年来夏宗伟一直在外为牟其中和南德案奔走忙碌。
1999年1月7日牟其中在上班途中被捕,第二天被关押至武汉市第二看守所。2000年9月1日牟其中转到湖北省洪山监狱开始入监服刑。
2016年9月27日牟其中出狱。
出狱3个多月,不管牟其中还是夏宗伟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意味着过去18年生活的的结束。
对夏宗伟来说,这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她也早已记不清当年每月是如何拎着一个大箱子,搭乘往返北京—武汉的火车,还有牟其中每次从高墙里打出来的5分钟“亲情热线”。
牟其中刚出狱时,夏宗伟曾担心,18年隔离带来的最现实的现状会给牟其中的心理造成刺激。
其实,对夏宗伟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新的生活总有措手不及。
“有一天,老牟突然问我:‘你在哪里过年?’”
牟其中的这个问题,夏宗伟没有答案,她在文章里说:“他大概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着春节怎么过、什么时候回家、买哪天的飞机票、抢哪天的火车票。他的无心一问,我又开始陷入了新一轮的莫名恐慌中。”
夏宗伟说:“十八年来的每一个春节,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考验:考验我究竟有多坚强,也检验着我的抵抗力。在外人眼里,我是极其要强的。无奈,过年这种事,是我的软肋。”
对于夏宗伟来说,18年前不仅面临着人生命运的转折,还有家庭的变故。
夏宗伟说,18年前的冬天,父亲意外过世。母亲早在她高考那年的春天就走了。
“我顿时成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失去了一种心理依托,成了一棵浮萍。虽然我有众多姐姐,但你知道,姐姐始终是代替不了父母给的根。很快,我也因南德案件失去了自由。从那以后,我恐惧过年。”夏宗伟说。
在外奔走这些年,夏宗伟在北京换过很多租住的房子,也没有社保。春节期间,北京变得很空旷,也很寂寥。
她说,房子是租的,但年是她的,“我依然会沿袭母亲的过年传统:认真地打扫干净屋子,贴上福字和窗花。我喜欢窗明几净的感觉,人生不也是要清清白白嘛!除夕夜,我会给自己做点好吃的。美好的食物带动胃的快感,心也会跟着雀跃起来。于是,我专门做开胃的年夜饭:麻辣香锅。喝杯红酒,亦醉亦醒。”
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做一桌年夜饭,一个人看电视,直到睡去。这基本上是夏宗伟16年来的春节。
夏宗伟说,这些年的“年”,回想起来,既有刺骨的冷、锥心的痛,但也有放下一切傻到极致后送给自己的几丝温馨。
“我害怕听到别人问我:今年过年去哪儿?夏宗伟说:“哪里给我有家的温馨,我自然就会在哪儿。”
附
我为什么回答不了牟其中去哪儿过年
(夏宗伟)
去哪儿过年?这个问题总能噎住我。
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答案似乎都很简单:和父母过、和老婆、老公、孩子过。我总是那个例外。今年,也不例外。这句话倒向绕口令。关于过年的问题,也像绕口令一样缠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