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寿”字上面的签名有300多个,签名者都是经孙大娘之手接生的孩子。 本报记者 李洋 摄
“1993年腊月,那天屋子里特别冷,我撵着你爷爷去镇上买了两个电暖炉,这才让你娘俩平平安安地渡过了鬼门关。”看到自己23年前亲手接生的姑娘小马前来探望,87岁的孙秀兰尘封多年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握着姑娘的手紧紧不放,“你妈妈身体可好?有些年头没见她了。”早在上世纪50年代,孙秀兰就挑起了赤脚医生这副重担,在过去的40多年间,她的足迹遍布淄博市桓台县周边的40多个村庄,接生的孩子不下3000个,对村民来说,她是大家心中的“送子观音”。
接生第一个孩子
心里特别紧张
孙秀兰老人的穿着依然保留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老人的精神头十足。提起自己过去“赤脚”行医的经历,老人连连摆手,“那些日子,去过的人家太多,都记不太清了。”孙秀兰告诉记者,早在1955年以前,她和北石村的大多数妇女一样,每天的工作就是下地干活。那时候村里不仅缺医少药,最让人怵头的还是妇女分娩这种大事,孙秀兰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恰逢这时,镇上的上级医疗队来村里办起了第一批新法接生培训,孙秀兰第一个报了名,从那天起她便下定决心,做好村子里的“赤脚医生”。
一个待产包,里边装着纱布、止血钳、催产针等接生必备的医疗用品,这就是孙秀兰做“赤脚医生”唯一的行头。经过半个多月的集中培训,孙秀兰便跟随有经验的师傅一头扎进了村子,从那时起,“赤脚医生”这个称呼伴随了她大半生。“第一个接生的孩子我印象特别深刻,先是给产妇做检查,看胎位,但是真到了接生的环节我就开始紧张了,心里怕得不行,幸好有前辈在一旁指点,孩子顺利出生,我再负责给出生的孩子做包扎。”提起自己第一次的接生经历,孙秀兰记忆犹新。
有了第一次的接生经验,孙秀兰在心中为自己鼓劲,“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放不下了,毕竟面对的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从那之后,孙秀兰除了每月三天的进修学习外,其他的时间都辗转在方圆20里内的村子里。“那时候刚刚实行新法接生,很多村里的乡亲都不了解,还是愿意去找有经验的接生婆,为了说服大家,我们跑遍了周围40多个村。”随着新法接生观念的普及,通过孙秀兰接生的孩子也越来越多,这也锻炼出了她娴熟的医术。
暴雨夜出门
去邻村接生
“接生这个活是从来没有准点的,大半夜有了情况也要去,刮风下雨也得走,有时候去邻村接生,赶上村里的产妇多,这家生完了接着就去下一家,三五天也出不了这个村。”
“老伴去世得早,我和女儿相依为命,每次出去接诊,女儿就在家等我,等得天黑了也等不到我回家,她就在家哇哇地哭,我心里难受,可是那些需要帮助的乡亲一上门,我还得背着待产包赶去给产妇接生。”孙秀兰告诉记者,有时村里的乡亲问她为什么不让她女儿也干“赤脚医生”,她总是摇摇头,“我一个人吃点苦就好了,怎么忍心让孩子再入这一行。”
“1964年,北石村遇上了洪涝灾害,村里村外水泄不通,就在那个时候南石村有户人家过来请孙大娘去接生,当时外面黑风黑雨,人命关天的事,孙大娘二话不说,趟着水就去了。”北石村党支部书记赵修强回忆,这样的情况,对孙秀兰来说已经习以为常。“那时候交通不便,十里八乡的路基本都是步行,孙大娘娴熟的接生手法在周边村子里有了名气,凡是遭遇难产的产妇都会请孙大娘去家中出诊。粗略算下来,经过孙大娘的手接生下来的孩子超过了3000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