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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岁院士给妻子写了60年情诗 装满一小皮箱(2)

2017-02-12 08:25:46    现代快报  参与评论()人

62年里,文学造诣颇高的冯端给太太写下了不计其数的情诗,陈廉方则用一只大红色的小皮箱,完好地保存了先生的所有作品。

冯端深厚的文学功底源自他自小受家庭氛围的影响。冯端的父亲冯祖培,是一位文人,诗、词、书法都很好。在上世纪之初,他像多半旧文人一样,不赞成五四新文化运动,但又无力阻挡时代潮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将自己的爱好强加给孩子。父亲生前从未教过冯端诗词,甚至没有谈过诗词,教冯端读诗的,反而是母亲。母亲目不识丁,但记性好。小时候,冯端就坐在母亲的旁边,母亲常常喃喃自语地背诵一些唐诗,听多了,冯端也就会背了。不过,母亲是安徽人,背诵唐诗时用的是方言。上小学的第一天,老师让学生自我介绍,表演节目,冯端就背了一首唐诗。“他在苏州读的小学,学校的师生多半是苏州人,听完后,大家面面相觑,都听不懂。”

[爱久弥新]

时常想起,第一次约会

那杯没泡开的茶

每隔一小时,陈廉方就让冯端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一走。“他不想走,要我陪他才肯走。”陈廉方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先冯先生起床而起床,后冯先生睡觉而睡觉。”

已经94岁高龄的冯端院士,身体有很多毛病。早晨吃第一口饭的时候,就要吃降血糖药,然后是保健品。冯先生听力下降,每天都要佩戴助听器,下楼要坐轮椅。“他白天要人陪着他,我就等他睡觉后,

给他清理助听器,清洗假牙,药要每星期配一次,提前配好,省得服用的时候手忙脚乱。”天气太冷,两人已经很少下楼活动了,等天气暖和了,陈廉方打算陪冯端到南大鼓楼的校园里转转,带点报纸和书,在校园里晒晒太阳。

一起走过了62年的岁月,陈廉方回忆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相识,还是在1953年的秋天。当时为了庆祝苏联的十月革命,南大物理系举办文娱活动。陈廉方的高中同学王业宁,也是南大物理系的老师,便把她也带到了活动的现场,并介绍与冯端认识。“其实那次见面,是业宁想要撮合我和冯端,特意安排的。”当天的活动,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冯端在打桥牌,王业宁就把陈廉方带到牌桌前,搬了一张椅子放到冯端旁边,让她看他们打牌。“趁着冯端起身打招呼的时候,业宁转身走掉了,我就坐在冯端身边听他叫牌。”

其实,两年前,两人就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全国高等院校进行院系调整,南大物理系和金陵大学物理系要合并,两校的青年教师便组织了一次联谊活动。“那天正巧,我去看望王业宁,她就拉着我去参加了联谊会。解放后,穿长袍的男士不多,那天,冯端身穿一件深色长袍,戴着一副眼镜,温文尔雅,与众不同,他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仅此而已。”

相识后,冯端邀请陈廉方到他小粉桥的单身宿舍去玩。为此,冯端请人事先代为整理了房间,还特意买了一包水果糖。“没有盛放糖果的碟子,冯先生就把糖果倒在了桌子上,还为我泡了一杯茶,不过,因为水不热,一直到我走,茶叶都没泡开。”提起那次的见面,陈廉方记忆深刻。她还记得用来泡茶的玻璃杯,看起来好像是一只磨砂玻璃杯,后来去宿舍的次数多了,才了解到,原来冯端只有一只杯子,刷牙、喝水、待客全用它,而上面的磨砂,只不过是牙膏渍。

“相看两不厌”,这样的诗句,也曾经出现在冯端写给陈廉方的诗中。“有什么好看的呢?”在陈廉方看来,自己身高1米47,冯端也不到1米7。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冯先生虽然貌不惊人、不善辞令,但外拙内慧,不露锋芒,就像一块“璞”,外表粗糙,内心却是晶莹剔透的美玉。“我觉得用这个字来形容冯先生是最恰当的。”

冯端院士做科研严谨,为中国凝聚态物理学的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但在生活上却不拘小节,非常随便。冯端在小粉桥的宿舍是一间朝北的房间,没有取暖设备,冬天非常冷。一次,陈廉方去宿舍看冯端,冯端感冒了就躺在床上。“我这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大冷的天,他里面就穿了一条绒布睡裤,裤腿还是宽的,根本不保暖,他的鞋也不合脚,袜子后面磨出了洞。”一个人的生活太苦了,那就赶快结婚吧。1955年,冯端与陈廉方缔结良缘。

陈廉方为冯端购买羊毛衫裤、棉衣、皮外套,还买了火炉御寒。“同宿舍的同事就开玩笑说,陈廉方来了以后,冯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两个人的婚礼也特别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就摆了两桌酒席,一桌请了南大物理系的同事朋友,另一桌请了南京市三女中语文组的同事朋友。“我们家到现在,对于一般的习俗,也并不是那么看重,三个女儿结婚都没办婚礼,我们说不要男方的彩礼,全是旅行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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