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升与母亲在新房中。
本报记者 刘洪超摄
自打记事起,我记忆里的房子就是土做的。家里房子只有两间,总共不到30平方米,外面一间砌着一个大灶台,放着一个大水缸和各种柴火,五口人就睡在里屋的大炕上。
房子哪里需要修补,父亲就带着我们姐弟仨到山上捡点树叶草根,到大田地里抱几捆稻草,回来就跟黄土和在一起做新土坯,换掉旧的。父亲做土坯的水平很高,村里很多人都来请他,我也能跟着去蹭顿饭。像这样的房子,我当时住的岳家沟有500多间,近3000人居住在那儿。
这种土坯房夏天最怕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雨停了,屋里还滴答滴答,我们姐弟就从外面捡些罐头瓶子来接水。到了冬天,每户取暖差不多就要用5吨煤,做饭烧掉的柴火也要两三千公斤。房子一户挨着一户,一下雨胡同就成了臭水沟,根本走不了人。冬天烧完的煤渣和用过的水直接倒在胡同里,胡同越来越窄,水都结了冰。到了做饭的时候,烧煤的黑烟就笼罩着整个村子,连几米外的房子都看不到。
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天排队上厕所,房子小,家里都没有厕所,村子外只有一个公厕,离着我们家有500多米,每天早上要排老长的队,冬天更是冻得瑟瑟发抖。上完厕所,还要挑着担子到村里唯一一个水管旁继续排队接水。
2012年年底,市里说要对这里的棚户区进行改造,我们起初都不信,邻居们都说我们这儿要盖楼,可看看这脏乱差的条件,政府能想到咱们这儿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们心里却一直盼着。不久之后,看着一辆辆工程车开进了村里,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
政府给了我们搬家费和租房费,我家就在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这样就能每天看到村子的变化。棚改办还专门聘请了第三方机构,对我家之前一个有房照的老旧房子和一个在院里搭建的棚户房进行了评估,然后给钱补偿。就这样,5万多块钱的补偿款加上自己7万多元的积蓄,我家买了两套房子。按照相关规定,我以每平方米1100元的价格,买了个二楼50多平方米的新房,给我妈住。然后又买了个60多平方米的房,每平方米1200元,我和老伴儿住,这个房子5年内不允许买卖,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每平方米最少要3000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