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胜碑
一块石头立在那里
说它，是为几百年前
一场战役的胜利
而立。旧时光依稀可见
断处。碑文。和讲解
一样成为过去
想象中战马萧萧旌旗猎猎
那些将士身披战袍
声嘶力竭地拼杀。然后
统统走进
这块石头的灵魂深处
小红楼
整齐的红砖一再证明
历史的严谨
就像一块硕大的印章
方方正正地盖在
现实的繁华上。其实
红砖还有更多的记忆
两边炮楼里
拿枪虎视眈眈对外的士兵
早已死去。他们从东洋
来到这里不可一世。然而
现在我要告诉你
我们祖辈抗战的鲜血
就是这块印章红红的印泥
田庄台扬水厂
听说，小日本当年
在这里安装的机器
插上电源，现在还可以抽水
听说，盘锦最早的大米
是由小日本殖民开垦
这样的事实还告诉我们
背后政治欺凌和经济掠夺
远远超出于此
今天，我站在它的身边
没有一点兴奋
也没有一点愤怒
其实我真想让机器的马达开动
然后看大辽河里的水
和那段心酸的历史
胶片一样
闪过
铁路桥
那段铁路和机车，彻彻底底地
走进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历史
还有那个铁路桥
横跨着辽河和我的大脑
坚实的桥墩比时光更硬朗
可是每天总是把完整的水流
拦腰截断。就像
当年破碎的山河，任人宰割
在这里，也有我的童年
我也向往那一天
从北向南或从南向北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今，铁路桥和桥墩早已被炸毁
可总有一段条形记忆不能抹去
有来往的火车
黑色的铁路桥
满满地运走辽河两岸优质大米
又拉回一整列的日本士兵
和枪炮弹药
三岔河
一提起这里
就让人想到那个神话
那个说起唐王征东的故事——
蟹桥，或者湍急水流的阻挡
于是
有了螃蟹体内的大刀王君可
有了螃蟹盖上的马蹄印
也有了
亘久绵长的历史文化
其实，我宁愿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如果这样，这条河流
就会变得神奇灵性就会庇佑它的子民
辽河闸
从双台子河闸到现在名字的改变
只是历史的一瞬
辽河走了这些年很累
留住它的脚步
让它和我们在一起
歇一歇，看一看，两岸的湿地
花草。芦苇。水稻。红海滩
都是它的子民
一路走来，大美盘锦
上游而来的辽河水
被你含着，像眼里的泪
我知道，你在忍
因为一打开，就有不尽情感的
倾泻
烽火台
岁月，一直都被高擎着……
那烽火早已熄灭，熄灭的
还有这些年来的灰烬，谁也没有
带走这里的一株小草，一片阳光
也没有带走，辽河里的一滴水
烽火台的旧址上
时光依旧，不远处忙碌的蚂蚁
正留恋着一棵老树
把它根部的养分运来运去
成为我想象的部分
□刘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