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标题:《欢乐颂》里的伪现实逻辑
《欢乐颂》是剧名和内容背道而驰的作品。有些电视剧“心口不一”:《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里张大民的生活并不幸福,《风和日丽》里的故事愁云惨雾,《欢乐颂》也不太欢乐。评论家指责作品不是“欢乐颂”是“金钱颂”,创作者就加倍地谈论金钱美色。你说我“优点是现实,缺点是太现实”,我不但现实,还妖魔化现实。你说我“三观不正”,我说“生活一地鸡毛,还要欢歌而行”,而且第二季比第一季更倔强地守护这一所谓的核心理念。于是批评拐弯了,由凌空下击式变成细节抗辩式:一言不合就唱歌,植入广告太多,女主角长了肉胳膊……一部本质不严肃的作品,似乎应该用这种语气来批评。
剧中的邱莹莹是一管显影剂,“审判”男人专用。第一季她照出了白主管的原形——“渣男”,吃着碗里的“小蚯蚓”,想着锅里的“曲妖精”,惹得荧屏内外一片讨伐。第二季她又惹出“处女情结”的话题,谨言慎行的IT精英应勤问她一句“你还是处女吗”,让应勤瞬间变为反面人物,也让观众的期待一落千丈。我不说21世纪的上海没有应勤这样思维的人,谁都不能否认小概率事件的存在,但他不代表普遍现实,还妖魔化了现实。为了挑动剧中的女人和剧外的女性观众“斗”男人,就用一些极端表现手法,设置一些极致的情节,这可不对。
原著作者阿耐审判了男人,也审判了女人。樊胜美就是审判女人用的。《欢乐颂》给五个女孩都配备了不走寻常路的家庭身世——父亲不再是精神导师,家庭不再是温暖后方,未来婆婆是麻烦制造者,婆婆家是支着刀枪的虎穴龙潭。尤其是樊胜美,她固然被家庭拖累,活得扭曲变形。然而,创造收视神话的各种大女主剧早已示范了身处逆境如何突围的正确方法,樊胜美不向荧屏上那些积极面对人生的女性形象学习,偏要当抛弃尊严、用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来换取金钱的“捞女”,这份原罪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聚焦市井文化的影视剧,不乏“贪财好色”的人物,但“贪财好色”只是其显性特质,并非全部特质,甚至不是主要特质。当财色和亲情、爱情、友情发生冲突时,终究要让路。樊胜美却不是这样,她牢牢锁定金钱和帅哥,为此愿意让渡一些人格上的洁净和人品上的好评,无节制地向男友王柏川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