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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盲井村”案犯: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就盖房子(4)

2016-06-21 14:11:12   法制晚报    参与评论()人

反思

  “穷,不能是犯罪的挡箭牌”

庙坝镇镇长王存能对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记者直言,“扶贫是当地第一党政要务,是村镇干部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庙坝镇一 镇领导介绍,在当地,出门打工占据了农民收入的半边天。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个村民一年到头能种6000斤玉米,大约能卖7000元左右,减去肥料、籽 种等其他费用,只剩三四千元。“在这里,一年到头种地,还不如出门打工一个月的收入。”

“贫穷,不能成为任何犯罪开脱的理由。”另一镇领导直言,石笋村并不是当地最穷的,在庙坝镇也属于中游。其他更穷的村子,犯罪的情况都比较少见,更不 用说如此情形恶劣的犯罪行为。贫困的确会成为社会问题的导火索,但贫穷本身并不是什么罪恶,也不应该成为极端犯罪的挡箭牌。

没有人说得清楚,石笋村“盲井村”犯罪源头从何而来。有一些当地村民分析,贫困并不是导致这些人走向犯罪的主因。赌博,才是促使罪恶萌芽、发展甚至膨胀的根源。在村里,随处可见当地人在一楼客厅内打着麻将,一群人围观。

摩的师傅老杨向记者介绍,当地还流行一种“打马车”的赌博游戏,参与者每人拿5张牌,5张牌的数字相加,其中3张或者4张凑够24点,就形成“斗”,其余的点数就是“斗”的大小。参与者用“斗”的大小和庄家相比,赢的一方就可以领走赌资。

当地人介绍,出现在内蒙古检方起诉书中的王付祥、汪强文等人,平时都嗜赌成性,“杀人赚到的钱,除了一部分盖房子了,其他都用在赌上。”

追溯

  死于矿难到制造矿难

在石笋村支部下,有一个围成的大坑,黑色的煤渣散乱堆放在坑内,两台挖掘机停在一旁,这就是石笋村唯一在工商登记的企业——石笋煤矿。这也是石笋村民第一个接触煤矿这个事物的源头,目前煤矿处于停产状态。

工商资料显示,石笋煤矿法定代表人为罗华刚,成立时间是2009年7月6日,经营范围为:煤炭生产、洗选、销售。石笋煤矿实际的成立时间比2009年 更早。据当地煤矿工人介绍,石笋煤矿2003年左右就开启,年产十多万吨,主要在本地销售。近两年销售状况不行,“工人工资都发不出了,就停产了。”

该煤矿工人说,最早煤矿创立时,吸引了不少石笋村民前来打工,有三四千收入。“偶尔出现几次小工伤,并没有出现矿难死亡的情况。”

在盐津县法院的司法文书中,可以查到几次石笋煤矿出现工伤的信息。2004年,工人周义祥在挖煤时因煤井顶板脱落砸伤腰部,石笋煤矿对其补偿 11200元,并安排其在煤矿烧水、扫地等轻微工作;2013年,工人蒋细群在采矿时,被煤罐车撞伤,多处骨折,被认定为九级伤残。

当地知情人分析,村民是从石笋煤矿接触到煤矿,了解到工伤赔偿。后来,村子的男人们走出大山,来到山西、陕西等地方煤矿挖煤,而这些煤矿多是安全条件较差的小煤矿或者黑煤矿。他们在这个过程中遭遇了矿难,获得了赔偿的同时也了解到矿难赔偿。

在石笋村的田野边,有一座坟,墓碑资料显示,死者闵秀全,48岁,2006年9月16日,在山西高平市一煤矿遇难;在村中的一处交叉路口,有另一座 坟,死者杨仕强,23岁,同样是2006年9月16日于山西高平市煤窑遇难。两人的墓碑上写着同样的挽联是:“一去千里终成别,魂归故乡杳无音。”

从矿难的受害者,到成为矿难的制造者,是什么原因造就?

盐津县司法系统干部黄清正向《法制晚报》记者分析认为,出现这种情况,是犯罪者、嫌疑人一次得手后,尝到巨额赔偿金的甜头,很难收手。而他们所在的村 庄的村民们,很多人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却没有作出过任何阻止罪恶发生的举动。加之此类案件不能张扬的特点,在不少案件中,呈现乡亲之间、家族化 的犯罪人员构成。另一方面,矿主息事宁人、私了的心理,也助推了一些人铤而走险。

稿件统筹/朱顺忠

本版文并摄/深度记者 王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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